秦先生,我们离婚吧.,我受够你了.....
“秦闯,我得胃癌了,需要一大笔钱治疗……”
“胃癌?是不是又想骗钱接济你家?初荷,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,你以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!”
嘟——
电话措不及防地被秦闯挂断了。
嗯。
意料之内。
初荷绝望地勾唇冷笑了一声。
秦闯从来都不管不问她的死活,要是真多问几句,才叫怪奇。
胃癌就胃癌吧。
初荷捏紧手机,捂住胃部,面无表情提着大包药走出医院。
到大门口时,初荷从挎包里掏出胃癌晚期诊断书,看也不看一眼,直接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。
凛州市的冬天,真冷。
初荷坐上出租车,靠在窗边想了很久。
这些年来,她过得很不快乐。
假如能够再勇敢一点……
掏出手机。
“秦闯,我们离婚吧,我什么都不要,只要你肯签下离婚协议书,我不会让爷爷知道。”
消息发送,关机。
初荷已经能想象到,秦闯收到这条短信后的喜悦。
他不爱她,更不想娶她。
挺狗血的戏码。
初荷唇角噙了几丝冷笑。
秦家在凛州市是有头有脸的豪门盛府。
如果不是初荷爷爷与秦家老爷子是战友,受托要一辈子照顾好她,就凭家道中落的初家,怎么可能攀附得上秦家。
而且,秦闯心里有别人。
大婚当夜直接带回来,两人就在初荷面前,就在他们婚床上肆无忌惮的翻云覆雨……
初荷眼睁睁看着,瞠目欲裂,任凭眼泪无声滚下,哪敢说半个字啊。
挺懦弱。
毕竟,初家需要有人扶持。
尽管她不受任何人重视,但对很多人来说,她却是极为重要的一枚棋子。
关于这一点,初荷比谁都清楚。
可她都要病死了……
初荷咬紧牙关,深深吸了口气。
就这样吧,她再也不想戴着面具过日子了。
经过两天一夜的私下谈判。
初荷和秦闯签字和离,按照之前说的,她净身出户。
离婚手续很快办完。
初荷头也不回地离开别墅后,立马给顾瑾打了一通电话,语气可怜兮兮的:“顾医生,我办完事了,你可以来接我吗?”
隆冬腊月的时节,寒风刺骨,空气很干冷。
初荷站在路边等了很久,浑身上下被冻得毫无知觉,恨不得往身上再裹两件羽绒服。
饶是如此。
在看到顾瑾的车开过来时。
她还是打起精神,面无所谓地拉开羽绒服拉链,故意露出里面的连衣抹胸短裙。
顾瑾扬了扬眉,神色有些吃惊。
“穿成这样不冷吗?”
等初荷姿态妖娆爬上副驾后,顾瑾才开口问,伸手想要拿过外套给她披上,却被拒绝了。
“我就喜欢这样穿,”初荷漫不经心瞟了他一眼,关上车门,“越火辣越好。”
她今天喷了香水,举手撩发间,车里便满是她身上的香味,淡雅又勾人。
顾瑾愣了半天说不出话。
他和初荷高中时候就认识了。
关于穿着打扮,她一直十分保守,多露一点都不行。
凛州市的夏天十分酷热,也没见她穿过任何一件短袖裙子……
未等顾瑾开口,初荷便从挎包里拿出一根烟,动作生疏地点上。
“顾医生,不介意我抽根烟吧?”
“你……”顾瑾望着初荷掩在烟雾里、描了精致妆容的纯美脸蛋,半天说不上话。
眼前的人,还是她认识的初荷吗?
好久才叹声开口:“你胃不好,还是少抽点烟。”
“嗯。”
初荷懒懒应了一声,狠狠吸了一口,差点被呛出眼泪。
顾瑾连忙伸手要去帮她拍背顺气时,却被躲开了。
“兔子不吃窝边草,”初荷坏笑着躲开,烟头微微擦过顾瑾伸过来的手,“顾医生,我和你认识挺多年了,虽说我如今已经离婚,确实也下不去手。”
顾瑾一愣:“……你离婚了?!”
“嗯,离了,我一分钱也没要。当然,要了秦闯也不会给,这些年里,他被我爸败光了的钱,已经够多了。”
初荷说起这些时,神色很平静。
顾瑾住的小区在凛州市闹区。
婀娜路过,初荷能感觉到自己敞开羽绒服的身体,吸引了无数路过的男人目光。
她不躲闪。
女人不美,男人不看。
顾瑾拉着她的行李箱跟在她身后,眉头蹙紧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住处打扫得很干净,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,每一处都像被精心设计过一样。
初荷四处打量了几下,从袖子里掏出束缚了她半天的性感内衣,直接就丢在了整洁干净的沙发上。
顾瑾面色大惊,连忙别开了头。
“我现在还没找到去处,暂时先住你这。”
话才说完,人就睡了过去。
谢绝顾瑾要托朋友给她找份正经工作,初荷睡了一天一夜后,开始行动了。
在全市最大的一家地下酒吧打零工,这是初荷找到的第一份工作。
她很满意。
第2章 建立关系
以前经常在秦闯口中听到这家酒吧。
他多次来的地方,想来肯定是个凛州高档场所,土皇帝们最喜欢在此处扎堆。
初荷想,这不得找几个高富帅玩玩。
尽管没有正儿八经恋爱过,不懂男女间那点事,但初荷有信心,她的外貌和魅力,还是可以拿来试试水的。
初家没有中落前,初荷好歹也是豪门千金,大大小小见过许多世面,遇到各种问题都能用巧妙方式迎刃化解。
不过对于新人来说,锋芒毕露未必是件好事。
初荷懂得这个道理,取巧的同时也能适当回避。
加之外貌出众,举手投足有度,很快就在酒吧里打响了名声。
好在以前一直做的都是豪门主妇。
初荷时常庆幸。
知道她身份的,估计一只手都数不过来,总不至于被人抓了把柄。
一来二去的,管事橙姐很满意她。
第三天就把她调去负责六楼茶水。
“好好把握机会,六楼住户可都是一些权势财富不简单的,”橙姐弹了一下烟灰,淡淡看了一眼初荷,“从你来的第一天起,我就知道,你和其他人不一样,不是什么小虾小米都能满足你。”
初荷抿唇微笑。
来的第一晚,有个满身铜臭味的钻石王老五点名要她,初荷死活不肯。
对方她得罪不起,干脆就一酒瓶插进了自个膝盖里。
心急吃不了肉豆腐,人不出名特殊点。
名讳怎么能打响。
当众拒绝有钱人的,初荷在这家酒吧里,是独一份。
机会可不是等来的,是算计来的。
“他们说你很特别。”
寡淡的口吻,唇齿音清晰悦耳,这是个标标准准的凛州人。
初荷认得他。
凛州首富,凛州最帅,凛州最能,凛州常年登顶“凛州女人最想嫁”榜首的男人,陆洲一。
她千算万算,都没算到,六楼第一个点她的,竟然是陆洲一。
传闻这人不近美色,地地道道神仙一枚。
而且是有未婚妻的……
“陆先生,您也是。”初荷找不了接话的,只好柔声道。
放着家中娱乐圈第一美人未婚妻不睡,跑灯区来点人了……
“那正好,”陆洲一淡声道,“独特的人只和独特的人玩。”
初荷被他说得一愣。
然而,主题也就那么一点,男欢女而,黄昏关系,一拍即散。
接着就被他拉到怀里,嘴唇被轻轻吻了一下。
很奇妙的感觉。
初荷说不上来,却莫名晕乎乎的。
原来和人接吻,是这种感觉。
秦闯从来没碰过她,初荷是第一次。
她积极配合,满心想要获得主动权,努力表现得很娴熟,身子却一直在发抖……
还好。
陆洲一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霸道,全程很照顾她的感受。
初荷不想承认,感觉好不错。
黄昏到日落,深夜邀凌晨,一次又一次。
翌日,天才微微亮,初荷就在朦胧睡意间,看到陆洲一站在全身镜前系领带了。
他的身材很高大,腿也很长。
初荷自己有一套严苛的“美男审核标准”,在她看来,陆洲一绝对称得上绝佳。
想来也是。
这可是凛州市的公认的“最帅”……
就在初荷大脑混混沌沌地胡思乱想时,陆洲一在她旁边放了厚厚一沓百元大钞。
看上去很多。
初荷愣了一下,她已经好多年没看到过这么多现金了。
“陆先生随身都戴着钞票?”初荷问。
“不常带,”陆洲一系着衣袖纽扣淡声道,“今早去取的。”
像初荷这种女人,估计要亲眼碰到钱,心里才踏实。
男欢女爱这一块不留半点泥水,陆洲一一直做得很好。
眼见他要起身离开,初荷连忙伸手拉住了他:“我不要钱,你能不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?”
“嗯?”陆洲一骈首看着她。
“我可以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?”初荷也看着他,口齿清晰地再次问。
陆洲一不言。
半晌才道:“你知道什么叫做晨昏关系吗,过了昨晚,我和你的交易便到此为止……”
“还没有晨,”初荷忙道,“怎么能算得晨昏关系?”
她说得很急,也很真切。
陆洲一同一般人不一样,他在所有人的眼里,是神仙。
初荷想要在男人那找寻的刺激,他能给。
弄脏一个神仙,是在太有意思了。
从前她畏手畏脚,不敢抬眼看人,更别说男人,现在她不但要靠近男人,她还要玩弄全凛州市最独一无二的男人。
反正都要死了。
先疯一把再说……
第3章 猎物不咬勾
房间里没开灯。
墨绿色厚重窗帘层层叠叠,把窗户遮得丝光不透。
屋里漆黑一片。
陆洲一甚至连初荷脸都看不清。
却看到她一双眸子,透亮清澈,像小鹿的眼睛,眼底尽是不谙世事。
说句实话,已经很久没遇到过,这么干净的眼睛了。
他曾经接触过的。
眼底中,要么欲火重重,要么写满对金钱权势的渴望。
反正挺没意思……
陆洲一看着初荷,忽地就对她产生了点兴趣。
那就继续玩玩吧。
他倒要看看,眼前这个看上去单纯无害,笨拙地故作娴熟、却在他掌心里抖了一夜的女人。
还有什么特别处……
“嗯。”
陆洲一点下了头。
算来是他第一次给女伴留下联系方式。
明知留下联系方式后,可能给自己带来一连串麻烦,陆洲一还是留了。
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撑满,明知死路也要飞蛾扑火。
走出酒吧大门。
陆洲一才想起,自己还没问她叫什么名字……
就在这时,手机一阵叮咚响。
陆洲一拿出来一看,是他和几个圈中好友的聊天群,讨论的主题都是“地下酒吧那个新来的”。
这帮人爱去的地下酒吧就那一个,陆洲一猜测,说的,应该就是要他联系方式的那个女人吧?
嗯。
她确实挺不一样。
陆洲一难得被勾起点兴趣,拿起手机回复:“去讨论点别的。”
“为啥?”
“陆公子这话怎讲?”
“坐等陆公子指教——”
……
“她看不上你们。”
陆洲一轻描淡写一句话,顿时骤冷了一群人的火热交流。
陆洲一说完就把手机放回了兜里。
任凭消息一条条地来。
几秒后,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。
陆洲一看也不用看,就知道,群里已经炸了。
初荷手机也炸了。
一大早上,秦闯消息和电话便一条接一条、一个接一个。
初荷假装看不见。
安心上完一早上的班,顺便加了几个男人后,才不慌不忙接通电话。
“你去哪了?”
秦闯习惯性地用命令口吻生硬问,“为什么不接电话,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……”
“有事说事,没事挂电话。”初荷同样冷淡打断他。
“……”秦闯立时就怔住了。
以前的初荷,几时有胆量敢这样跟他说话?
他一皱眉,她恨不得立马像条狗,摇尾乞怜地朝他跑过来,拼命讨好他。
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气了?
“你说不说话?”初荷不耐烦地问。
秦闯现在还有事,无心去深究她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个人,单刀直入说正事:“后天有个晚宴,很重要,你还是得和我去一趟。”
“好。”初荷利落答应。
虽然婚离了,但时机还不成熟,得先再忍忍他。
以前各种宴会,秦闯也会带着初荷一块过去,以备别人突然问到她。
如果没有叫到,就让家里女佣把她带去休息室避开众人。
像见不得人一样。
是以,别说寻常人,就是商圈中经常往来的、知道秦闯已经结婚的都是少之又少。
连宴会上谈笑风生的小三楚婉,都比她初荷更像秦闯“第一夫人”。
“你给个地址,礼服我晚点会叫人送过去,记住,妆容不要太浓太出众。”
秦闯吩咐完,初荷立马说了酒吧名字。
“你去那干嘛!”秦闯拔高声音问。
“找男人,”初荷淡笑道,“秦闯,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玩,过不久你就会发现,你与我新找的男人一比,就跟一摊屎一样臭。”
秦闯给她挑的礼服是一件白色连衣裙。
布料很高级,但上面只缀了几朵浅粉色碎花。
还和从前一样,素的不能再素了。
他就是怕她被旁人注意。
呵呵。
初荷看也不看一眼,直接丢进垃圾桶。
“请问,是陆先生吗?”
把垃圾桶盖盖好后,初荷握着电话小心翼翼问。
她发现,陆洲一喜欢的,可能是那种平时乖,做时浪的货色。
正好。
装乖,把自己在他面前伪装得人畜无害,全像玫瑰被拔了刺,正是她的拿手好戏。
“嗯。”
陆洲一淡声哼了一声,没有问她打电话来做什么。
初荷也不急,顿住等着。
她有把握,陆洲一会主动开口问。
“怎么了……”
“陆先生,我很想你。”
掐准时机,说完就挂,见好就收。
初荷扔掉电话,动作十分潇洒。
陆洲一看一眼,手机放到了旁边。
如果她还有意思,一定会再发消息过来。
如果没有,那就晨昏关系,只此一趟。
总而言之。
他不会做那个主动咬勾的猎物。
“陆先生今晚还过来吗?”没多久,初荷的消息果然又发了过来。
陆洲一手指定了一下,平静回复:“怎么了?”
“有点想吃草莓心蛋挞——【搞怪斗图】”
陆洲一没回复。
没说答应。
也没回绝。
可以期待一下。
她不急,因为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。
念及此处,初荷疲倦地摁了一下眉心。
该回家一趟吃饭了。
第4章 我口红在你那
又吵架了。
初荷深叹口气,面无表情推门进去。
地上乱七八糟堆了不少碎瓷片,饭菜撒的到处都是,父亲母亲怒目相对。
“怎么了?”初荷定在门口。
真不想往前走。
一看到她,原先还针锋相对的父母忽然面露喜色,笑盈盈地把她拉到沙发里,好一阵嘘寒问暖。
“小荷,你来得正好,”初父笑着问,“你最近没和小闯说起家里事啊?”
“没有,”初荷眉头蹙紧,“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“要债的刚才又找上门了。”
初父说完,顿了很久,直到初母把热茶放到初荷面前,才继续笑着道:“你看,债务那边一直都是小闯帮咱家担着的,眼下也平静了这么多年,怎么突然就……”
“爸,妈,”初荷忽地哑声打断了父亲的话,“我得胃癌了,医生说,我没多少时日了……”
初父初母似乎没反应,仍旧说着自己的:“怎么突然就有人来找麻烦了,你回头去问问。”
“不消问了,”初荷语气冷如寒风,“我和秦闯五天前就已经离婚了,他现在和咱们家,没有半分关系。”
一语落毕,客厅里忽然一片死寂。
初父初母的神色,俨然僵住了。
“我累了,上楼休息了。”
初荷不想面对接下来的哭嚎哀求,径直上楼,把自己锁进房间,任凭父母在房门前折腾。
初荷不予半分理会。
她被他们操控这么多年了。
眼下都要死了,还不能认真活一次了吗……
一觉醒来,天都黑了,初荷迷迷糊糊摸出手机一看,瞌睡顿时吓走一干二净。
凌晨一点!
她得回酒吧了!
匆匆忙忙赶过来,刚过前台时,初荷便被叫住,并拿到了一盒包装精致的草莓心蛋挞。
“这是?”初荷故作不知问。
“陆洲一先生认识吧,”前台冒心眼地笑道,“他亲自送来,点名要给新来的,咱们这最近几天新来的,就只有你一个。”
新来的?
也对,好像还没问过名字。
“他人呢?”初荷问。
“回去了。”
回去了。
好吧,没赶上。
初荷道了声谢后,拿走蛋挞,回到寝室,特意画了一个淡水妆,长发梳成高马尾。
换上小吊带短裙,找准角度,捏起一片蛋挞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。
然后只对陆洲一开放。
房间光线仿佛都在配合她,照片里的初荷侧脸线条柔和,五官干净清纯,美得清丽动人。
陆洲一多看了几眼,很和他的口味。
放下手机后,陆洲一把搭在膝盖上的的毛巾被拉到了大腿上。
还好。
办公室里没有第二个人。
“谢谢陆先生的蛋挞,”初荷发过来消息,“不好意思啊陆先生,今天家里有事耽搁了。”
陆洲一犹豫着,最终还是没回复。
几秒后,手机屏幕又亮起:“陆先生,我最喜欢的一支口红,好像掉你那了。”
口红?
陆洲一顿了一下,起身拿过那晚他穿的黑色大衣。
伸手进去一摸,还真有一支口红。
什么时候放进来的?
他一点印象都没有。
“我们约时间见个面吧,”初荷消息跳出,“我最喜欢那只口红了,没有它,我不行的。”
第5章 有三百万就不嫁人
陆洲一没立刻回复。
直到初荷下夜班回到宿舍,妆都卸完开始护肤了,他的消息才慢悠悠到来:“什么时间?”
嗯哼?
竟然没拒绝哎。
初荷唇角挂着几丝胜利者的微笑。
略一想了一下,明天休息一天,晚上要去参加宴席,早上要养颜,中午倒是可以见一面。
手指灵活在键盘上跳动,初荷打了一串消息,都还没发过去,初父电话就打过来了。
初荷轻声啧了一下,顺势接起。
“小荷,你和秦闯,就没一丁点可能了?”初父问,语气很生硬。
初荷眉头紧蹙:“对,一点希望都没有了。”
这几年,如果不是她为了初家一直努力忍着,和秦闯早就一刀两断了。
初荷果断说完,初父那边半天都没丁点声响,就在她要开口问还有没有别的事时,电话被初母接了过去。
“小荷,既然你和秦闯已经没可能了,我们也不逼你,秦闯年轻有为,在凛州市也是能说得上话的大人物,老爷子常年住在国外,就咱们初家这条件,你嫁给他的这些年,估计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。”
对,一天的好日子都没过过。
初荷鼻头有些酸楚,原来,他们还惦念着自己的不容易的……
“爸妈决定了,给你另寻一门好亲事。”初母旋即道,听上去很高兴,“凛州市地产大亨,祁家少爷你知道吧?”
初荷愣住了。
凛州市做房地产能被称作大亨的,就那么一家。
况且,祁家独子少爷在凛州那么有名,又是残废,又是浪荡子,听说喝醉酒了还喜欢闹事。
她就是再怎么孤陋寡闻,也该听说过。
“可是,”初荷难以说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,踯躅片刻,颤声道,“他压根就不合适……”
“人家能看上咱家就不错了,”初母劝道,“你也别太挑三拣四……”
“我不嫁。”初荷狠狠咬出了几个字。
“你弟弟还在国外读书,咱家欠的债还没还清,”初母忽地声泪俱下,“我和你爸过得提心吊胆的,你不能考虑考虑我们吗?”
这些脱口就来的话,四年前,初荷就已经听过一遍了。
她那时候怯懦心软,听不得任何人给她抱怨生活不如意。
所以才在秦家憋屈那么多年,甚至连胃病都折腾出来了……
“不考虑。”初荷冷声道。
她委屈了自己整整四年,现如今都胃癌晚期了,还想怎么样?
“我不嫁,”初荷语气冷淡却很坚硬,“死都不嫁。”
“你不嫁就想办法给我们三百万!”
初父突如其来的震怒,忽地打断了初母不停的哭诉,“只要有三百万,你就是嫁给流浪狗,我们也不管了——”
初荷听了后背僵硬住。
她突然一个字也说不上来。
无力。
还好,手机低电量自动关机了。
寝室里一下安静下来,初荷狠狠抹掉眼泪,胡乱吞完药片,然而胃部还是疼得难受。
“这什么鬼药,根本不管用!”初荷跌进被子里,哭到半天喘不上气。
她一晚上没睡好,早上又被初父初母几个电话折磨得不浅。
临近中午要去和陆洲一见面,初荷站在镜子前,里面的人容貌姣好,脸色却很憔悴,说是形如槁木都不为过了。
这幅样子去见面,先前做的努力,恐怕都会白费了。
初荷拿起手机,刚想找个借口和陆洲一约在下一次,对方先发来了消息:“晚上参加宴席,时间有点紧张,只能下次,抱歉。”
正好。
都如愿了。
初荷放下手机,拉过被子盖住脑袋,晕晕沉沉睡了过去。
晚宴举行地点在盛天酒店,陆氏集团旗下产业,十分豪阔,是秦闯花了两个月都收购不下来的楼盘,无数双眼睛都盯着。
然而,初荷对这楼盘没什么好感。
当初初父一掷千金投资这个楼盘,却赔到倾家荡产,后来被陆氏集团高价收了过去。
也就是那时候起,原本家业根基就不稳的初家,从此一蹶不起。
宴席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,初荷一走到门口,就被秦家管家带到了旁边休息室。
初荷也习惯了。
只是没想到秦闯和他的小情人楚婉也在。
“我给你挑的礼服呢?”休息室门甫一关上,秦闯便蹙紧眉头问,“怎么不穿。”
“太素了。”
初荷淡然说完,剥掉了披在外面的毛外套。
淡紫深V连衣短裙,腰线处镂空,初荷白皙性感的娇体,曲线尽显。
楚婉不经意地瞟了一眼,端雅笑道:“我还是第一次见荷儿这么穿。”
她今天穿的黑色礼服,看着明显和秦闯的是配套,倒也挺像那么回事。
“好看吗?”初荷也笑着问楚婉。
楚婉微微点头:“当然好看。”
她说话时,已经肆无忌惮地勾住了秦闯胳膊,眼底露着几丝得意。
初荷淡淡看着,未言。
眼看初荷说什么也不去把衣服换掉,秦闯便没再纠结她究竟穿成什么样。
如今楚婉陪着的话,初荷不会有丁点存在感。
因为他会想尽办法,尽量不让她露面。
“二位一起来见我,”初荷冷淡问,“不会就这么简单地随便问两句吧?”
“确实有事。”楚婉笑着道,神态端雅,说完还看了一眼秦闯,似乎有什么话要说。
就在这时,休息室门被人推开,一个西装男走过来,低声在秦闯耳边说了一句:“秦总,到了。”
秦闯点了点头,叫上楚婉和自己一块出门。
关上门的时候,楚婉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初荷,挽着秦闯手臂的手,收得越发紧。
初荷对她点头笑了一下。
云淡风轻。
第6章 她像一朵禁忌玫瑰
休息室门甫一合上,初荷便从沙发里站起,提步要往外走。
秦管家见状连忙走过来,抬起手拦住初荷。
他这人惯来看人眼色,势力得很。
“怎么了?”初荷停住脚步。
“不好意思初小姐,”秦管家从善如流改口,“没有秦先生允许,你哪也不能去。”
初荷从挎包里抽出几张红色票子放到他面前,眼神淡冷:“秦管家,你一双腿受过伤,吹不得冷气,如今天冷了,拿钱去买点保暖的。”
钱给到位,初荷离开得很顺利。
秦管家甚至连追都没追上来。
大概是为了照顾穿礼服的,室内空调温度开得很重。
没走几步,初荷就有些闷热。
她把外套褪掉,去酒水区端了杯红酒,找了个十分显眼的地方坐下,眼神不紧不慢地搜索着目标。
灯光斑斓。
初荷白嫩光滑的肌肤仿若晕了一层光,长发浅浅别在耳后,侧脸线条柔和娇媚。
期间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。
初荷一一礼貌回应,却无所行动。
毕竟这些人,看着有是有钱,只不过举止太轻浮了。
女人在他们眼里,值的只是一时新鲜,若是提到好处,半点都捞不到。
初荷并不想在这些人身上花心思,神色一直恹恹的,看着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。
直到第一个合适目标走过来,初荷直身坐起。
微拢双腿,故作微醺。
她作似无意撑着头。
这个角度,可以让初荷的傲然天鹅颈,曲线愈发勾人。
“皮鞋看上去价格不菲,风格看着也很成熟,品味不错,”初荷心底暗酌,“可以一钓。”
抬头——
初荷立时僵住。
半晌才喃喃轻启朱唇。
“陆先生?”
陆洲一无言,举止从容地冲她举了举杯子。
没有初荷想象中的惊愕。
他看上去很淡定,就好像从一开始……就知道会在这里碰到她……
好不容易遇到一条满意点的“肥鱼”,结果是自己经常用着的。
初荷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干硬地笑笑。
片刻撩了撩头发:“陆先生,这儿人多,我们找个安静地坐下来慢慢说。”
初荷暧昧地笑了一下,神色故作娇憨可爱:“陆先生一定记得,我还有只口红在你那里。”
房间在盛天酒店顶层,视野很开阔。
站在巨大落地窗前,可以将凛州最繁华的地方一览无遗。
玻璃窗擦得很干净,把初荷的脸部轮廓清晰印了出来。
“你现在在哪,马上过来大厅,”秦闯口吻严肃,“有几个朋友想见你。”
“带楚婉去见。”淡声说完,初荷就挂了电话。
楚婉嫁给秦闯,是迟早之事。
竟然这样,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露出点“蛛丝马迹”给大家闲谈,免得到时候彻底撕破脸皮,爆出来都不好看。
“你确定吗?”
连续被初荷挂掉三个电话后,秦闯改为了发消息:“我有事要当面给你说。”
“给楚婉说。”初荷报复一般回,直接关了机。
手机甫一放下,陆洲一便从浴室里走了出来。
初荷矜持走过去。
没多久便沉于肆无忌惮的放纵中。
气息交错,灯光暧昧。
······
完事后,初荷捂了一下隐隐作痛的胃部。
好在身体的撕裂疼痛,足够盖住致命的胃。
“我好喜欢你这只手表,”初荷搂着陆洲一脖子,嘴唇贴近他耳边,“能不能送给我?”
陆洲一理着衣领的手腕一顿,片刻淡然开口:“你告诉我名字,表就给你。”
“我叫初荷。”初荷扬唇娇笑。
初荷——
真是个干净名字。
陆洲一把表摘下来,递给了她。
设计简约,大气低调,尤其是表带上那几粒不注意看还发现不了的碎钻,一定十分值钱,明天就把它拿去当了……
“缺钱?”陆洲一忽地问。
初荷正在心里盘算,闻言一愣,片刻矢口否认,态度还算从容地轻声一笑:“你觉得像我这种姿色的,能缺钱用吗?”
在绝对想要其为她臣服的猎物面前,初荷压根不打算露出自己怯然的一面。
开口要钱?
按理说也无可拒绝。
可她做不出来。
也不为钱?
那是为什么?
商圈往来这些年,说没有过尔虞我是假的。
带着有色眼镜看旁人。
已经成了陆洲一惯然有之的习惯。
他若有兴趣地看着初荷。
容貌姣丽,气质清雅,人群中绝对是能一眼挑出来的靓丽女人。
这样的女人,从来不缺钱用。
况且,她的身份还很高贵。
初荷像朵禁忌玫瑰,令他捉摸不透。
所以她接近自己。
为的到底是什么?
“下次再见。”初荷没想过他会对自己怀有那么重的防备心。
相反,她心情很不错,给已经走到门口的陆洲一挥手。
陆洲一没回应,径直带上了房门。
“对了,我和秦闯最近有生意往来。”
“你是他的夫人。”
初荷才刚端着红酒走到落地窗边,陆洲一的消息就发了过来。
“昨晚知道的。”
第7章 父亲在眼前坠楼
初荷盯着消息框的手有些发抖。
怪不得宴会上碰到时,陆洲一表现得一点都不惊讶,原来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。
然而,方才还能装得那么淡定?
看来这人挺沉得住气。
“陆先生,可能你们都不知道,其实我与秦先生已经和离了。”
一番慌乱后,初荷渐渐镇静下来,不紧不慢打出一串消息。
消息还没来得及发出,忽然有什么东西擦着眼前落地窗滑下。
初荷下意识抬头看,大脑顿时一片空白,握着手机愣住了。
顺着窗户滑下的。
是她的爸爸。
玻璃上留下的几条不规则鲜红血迹,在屋内灯光照耀下,刺眼至极……
几瞬后,楼下传来阵阵警笛声。
初荷忽地拔腿夺门而出。
“秦闯强制收购了咱家公司。”
“你爸爸没什么出息,当初不顾我们劝阻,把所有钱都拿去投资那座楼盘,可说到底,咱家家业毕竟是他亲手打下来的,公司就是他的一切,哪怕现在是个残壳,那也是他的命!”
“小荷,秦闯逼人太甚了——”
医院急诊室走廊不停有家属医护穿过。
初荷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初母头发凌乱,抓着她的手哭得眼泡红肿,声音嘶哑,边哭边断断续续讲述:
“秦闯就是仗着秦家老爷子在国外养病,手伸不过来就胡作非为,小荷,你爷爷和秦老爷子可是战友啊,哪怕你和他已经离婚了,他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!”
确实,挺没必要的。
可他们是鱼肉,哪有资格谈条件。
从一开始初荷心里就清楚,她初家高攀不起秦家的。
光靠秦老爷子和爷爷那层战友情庇荫。
走不远。
可是,初荷怎么也没想到,秦闯做得这般不留情面,对初家简直是赶尽杀绝……
念及此处,初荷捏紧手指,气到脸色发白。
忍住胃部疼痛,好不容易才把初母的情绪稍稍安抚好。
三个小时后,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。
主治医生是顾瑾。
门打开时,初荷在他脸上看到了沉重。
难道……
初荷心一紧:“顾医生,我爸爸他,还好吗?”
顾瑾抿了抿唇,无声摸了一下初荷头顶。
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,可亲耳听到顾瑾说出“尽力了”三个字时,初荷还是猛地一阵心绞痛,低声哭了出来。
“天啊……”
初母一声哀嚎,扶着墙壁倒在了地上。
初荷哭着拉住了初母的手。
请假,照顾母亲,联系殡仪馆,通知亲朋好友……
整整一周。
初荷没有睡过一个好觉。
如果不是顾瑾全程陪在身边一块帮忙。
她感觉自己现在,一定也入土为安了……
步履蹒跚走出医院大厅,初荷两眼充血,面色惨白至极。
外面风很冷,初荷裹紧外套,身形单薄,仿佛只要动几下,随时就会散架。
初荷爬上出租车:“金勋路36处别墅区。”
这是离婚后,她第一次回别墅。
单从客厅看,别墅装潢风格已经完全变了。
以前是秦闯喜欢的现代简约风格。
现在确实完全不一样的欧式风,装得跟宫殿一样富丽堂皇。
初荷知道,楚婉那女人,一直都很喜欢各种奢靡到夸张的土豪风。
这么快就开始讨好心上人了……
初荷嘲弄地勾唇冷笑了一下。
“给我钱,我妈妈要动手术。”
初荷站在秦闯和楚婉面前,面色淡冷开口。
秦闯坐在沙发里,无动于衷看着她。
“闯爷,要不我先上楼,给你和荷儿腾空间,你们好好单独聊聊。”
楚婉还很以前一样,一副善解人意的纯良小白花样。
如果不是半道抢走秦闯,初荷蒙在鼓里,可能还得为她感动一下。
毕竟她们曾经是“闺蜜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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